蘇東坡修禪後,寫了一首詩:"稽首天中天,毫光照大千,八風吹不動,
端坐紫金蓮" 。差書童過江,送給佛印禪師。禪師看後,在詩上寫了
兩個大字:放屁! 交書童帶回。蘇東坡本想佛印會給他諸多讚美,沒
想到竟是兩個紅字"放屁" ,不由得火冒三丈,立刻過江與他理論。
誰知佛印在門板上貼著:"八風吹不動,一屁打過江"。
"八風"是指利、衰、毀、譽、稱、譏、苦、樂,這就是"平常心"。當然
東坡先生看到後羞愧的無地自容。而佛印要的不就身體力行。 當人們
用放屁這個說法時,通常只是描述語言濫用的概括名詞, 並沒有特別
的字義;對無傷大雅,戲謔"放屁"的態度,原本應該是聳聳肩,一笑
置之!
普林斯頓大學榮譽哲學教授法蘭克福(Harry G. Frankfurt)出了一本題目
極驚人的書"放屁!"(On Bullshit),這個看起來這麼不雅的書名,翻譯成
中文也只一萬四千多字,居然登上紐約時報2007年的暢銷書排行榜,
這應該是反應了某種普遍的社會現象。
現實社會中充斥著虛假。"放屁"包含虛假的成分,但是它不是"說謊",
這兩者最大的差異是,放屁者根本不關心真假。但也有上吐下瀉的,
放屁謊言都來,如最近政論節目主持人的發燒新聞;民主社會大家都
認為自己是"主人",對任何事情,都要表示意見。"這個時代忠於事實
已不再有意義,人們用忠於自己來代替。"忠於自己,隨意表達。說溝
通重要卻拒絕誠實的互動,大家忙著講,意義眾多,莫衷一是。政論
節目中的來賓,天文地理八卦緋聞無所不知,有幾個是表達"真理"的?
做部屬的,經常要忍受主管的屁話;在公家部門工作的,不能不聽民意
代表無的放矢;老百姓日以繼夜地接受政治人物藉國家機器所傳播的屁
話操弄。聽者囫圇吞棗,盲目跟從;多數語言高手往往也就是那些擅長
說屁話的人。我們對問題思辨能力在哪裡? 沒有人是全知全能,常常出
現所知不多、甚至一無所知的人高談闊論,美其名大放厥辭,這難道
不是放屁?政客會包裝,搞得虛實不明,混淆是非。嘴裡吐出來的都是
公理、正義,心裡可不這樣。沒有是非對錯,不就是放屁。巧言令色、
多元價值、無的放矢、隨意解釋、彈性處理、生存至上好像是當今社會
的特質。
其實一些抽象名詞何嘗不是,什麼是慈悲、放下、執著、仁義、道德
以及一些文鄒鄒的語言,常常掛在善心人士的嘴邊,或恩愛情侶中。
汲汲營營的生命不是喊喊就算的。我不反對人間處處有溫情,但子非
魚焉知魚之樂,在需求上、在程度上感受不同,不需那麼多屁話。
當理性與文雅不再被重視,譁眾取寵掩飾了野蠻行為,強詞奪理主宰
了這個時代,臭氣難聞必然充斥空中。如果每個人在表達意見前,想想
自己有沒有在放屁,我們的空氣一定會更清新,心情也會也較愉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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