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待
記得學生時代,有一年暑假作業是法國荒謬劇作家Samuel Beckett
所寫的Waiting for Godot<等待果陀>。晦澀難懂折騰了一個暑假,
還不自量力的質疑1969年諾貝爾文學獎的評審諸公,或懷疑自己的
閱讀能力。因為故事沒什麼情節,劇中的人物對話或行徑經常沒有
必然的因果和邏輯關係。
傳統的戲劇是在說故事,重視掙扎和衝突,但這齣戲,觀眾所看
到、聽到的是沒有開始、也沒有結局﹔好像充滿智慧又前後文無法
連貫,但描寫的主題卻是超越時間的”等待”。
劇本大意是兩名流浪漢在一處偏僻地方,等待一位叫果陀的人
降臨<有人以為Godot是隱喻God>,這位神秘的果陀曾經答應要和他
們相會,但卻沒有說清楚是在什麼時間、什麼地點。兩人深信著他
的出現會帶來好處,有人說:「果陀今天不來了,明天才會來!」
果陀卻一再地失約。兩人重複說著:「我們走吧!」,「我們在等待
果陀!」…聊過許多無聊的話題,等了無數個明天,最後果陀依然沒
有出現。兩人甚至還不知道果陀是什麼;腳步依然未動。次日,生命
繼續重複。"荒謬"一詞最早是由存在主義大師卡謬(Albert Camus)
提出的,並將它與哲學思想結合,用來形容現代人處在一個不和諧
的環境中,有如生活在一個非人性的世界裡,一切並不是可以用理
智來認知的。
貝克特的這齣戲劇,很明顯地是在控訴信仰的存在文學。簡單
的劇情卻將每個人心中一份深深地期待表露無疑。人生充滿著等待,
等待日出、等待日落;等待一份好工作;等待多賺點錢過安定的生活
;等待孩子長大;等待一個愛自己的人;等待上帝的救贖…等待中有
快樂,有哀傷,有希望,有失望,有憧憬,有焦灼,有惆悵,有隱忍
,有折磨,有無助……
生命的過程,無非就是等待。生活就是在一次次的等待中展
開。我們在等待中尋找自我,尋找一條通往幸福的路。但不是所
有的執著都有結果,也不是所有的堅持都是對的。說不定就會有
那麼一次,在轉身的剎那,事情就完全改變了。而那兩位流浪漢,
也許他們最後只會等到Thanatos,而不是Godot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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