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只一次這樣的回家,好希望有個人留盞燈在寒冬的深夜裡。
從台北回來,一直覺得車窗外有一種朦朧的光線。近日日光陰翳
,這樣的夜不很尋常。視覺的皎潔感呼喚著我抬頭看望一下夜空
,雖已近午夜,應是浮雲掩映。想起了新聞上說的超級大月亮,
我於是下了車走到山路邊,想看?或許應該是想體會睽違已久的那
種氣氛。
孩提的鄉下,我總等到夜深人靜時望向窗外;也許剛放下書本,
那時一到夜晚沒有任何多餘的燈光,只有幾天的月色和大自然多出
來的聲音。站在極其寧靜又彷彿聲音雜沓的庭院中,天上的滿月,
霧霧地明亮著,視野所及之處在黑暗中又明明滅滅。照在家前彎匜
的小小泥路上,模糊著還有竹影婆娑。晚涼如水,睡著的丘陵,
似乎有溫暖的風正微微地掠過。遠處還依稀蟲鳴哇叫。銀色的月光
,原來在銀色月光下是這樣的景象。
記得有一天清晨大約五點多,正準備走路上學,當時朝陽未出,
戶外的光線比燈泡還亮。沒鞋穿的孩子,頓時腳下刺刺的冰涼,才
發現原來是下霜了,那相互的映照的光,顯得特別明亮。兩手在褲
袋裡哆嗦著,徐徐前行,想著教本上的"納爾遜逸事",那跨在馬上
冒著風雪上學的兩兄弟,終將成為英國的海軍上將。昨天考試沒拿
一百分,待會上班的爸爸,一定騎著腳踏車,裝著跟我不熟的擦身
而過!
那一天從台北回來,在這樣的光線下也有一種很特別的感受。
啊!銀色的月光! 依舊是空山月,依舊是月明時,我獨自踏月歸來...